第 7 章陸望舒的狠話

陸崇禮沒有給林殿卿見到自己女兒的機會。

不過在給了林殿卿這麽一悶棍後，他卻掀起眼皮，用很淡的聲音道：“當然，你可以給她打一個電話。”

林殿卿答應了，他知道自己能討價還價的餘地很少。

電話接通後，陸望舒半晌沒說話。

林殿卿放輕了聲音，哄著她道：“你是不是生我氣？”

陸望舒悶悶地道：“倒也沒有。”

林殿卿：“我也不是故意想騙你，只是——”

陸望舒：“算了你不用說了，我知道，是我最開始沒認出來。”

其實她已經回想起來了，最初在圖書館見到他時，自己說認得他，他好像說過，原來你記得我，結果她提起知道他是北大的才子，他好像略有些失望。

當然那種情緒很淡，以至於她並沒留意到，也是如今細細在記憶裏搜刮，才意識到那個時候他的失望。

林殿卿聽這話，突然開始心慌了。

他在陸崇禮那裏爭取一個和她說話的機會，其實是想解釋，如果有誤會，可以解釋，那他就還可以有機會。

但是現在，陸望舒仿佛沒什麽誤會，也沒什麽激烈情緒，就是很低落失望的樣子，這讓他心裏湧起一陣無力感，不知道該從哪裏爭取。

林殿卿：“望舒，我——”

陸望舒卻打斷了他的話：“你不用說了。”

她揉了揉鼻子，帶著一點鼻音：“是我太傻了，沒認出你來，也根本沒想到你說的那個長輩就是我父親……你什麽都知道，我卻什麽都沒想到。”

林殿卿：“我並不是故意隱瞞你，只是開始沒說，後來也不知道怎麽說了。”

陸望舒低聲道：“小時候我確實不太喜歡你，我還對你擺臉色，你來我家，我都不正眼看你，這是我不好。”

林殿卿：“望舒，我沒有怪你，我怎麽會怪你。”

陸望舒：“嗯，那就好，解釋清楚就好了。”

她嘆了聲：“父親說，你打算去英國留學，是嗎？”

林殿卿聽這話，默了很久，才點頭：“是。”

陸望舒：“挺好的，祝你有一個美好的前途。”

說完，她直接掛了電話。

**************

掛上電話後，陸望舒的眼淚便啪嗒啪嗒落下來，她坐在沙發上哭得一抽一抽的。

陸崇禮穿著淺灰色高領毛衣，坐在她對面沙發上，長腿交疊，手裏端著一杯咖啡。

咖啡的濃香中，他看著女兒一滴眼淚慢吞吞滑過臉頰，之後啪嗒一聲滴在沙發上。

他嘆了聲：“別哭了。”

陸望舒眼圈都紅了，她委屈巴巴地瞅了他一眼：“你管著我我才哭的。”

陸崇禮不緊不慢地喝了口咖啡，才道：“沒說不讓你哭，只是昨天新換的沙發罩，哭濕了還得洗。”

陸望舒一怔，含淚的眸子睜得大大的，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父親。

陸崇禮墨眸掃過女兒那哭到發紅的小鼻子，嘆：“你說你，長這麽大了，有哪兒像我嗎？”

陸望舒扁著唇兒，委屈巴巴地嘟噥道：“我要是像你那才壞了呢……你又不像我母親那樣好看……”

陸崇禮：“你看你的鼻子，小小尖尖的，一點不像我的。”

陸望舒聽這話，詫異，之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，之後又看了看陸崇禮的，果然是不像的！

她一時悲從中來，眼淚便霧濛濛地泛上來。

原來她的鼻子既不高也不挺！

陸崇禮輕嘆了聲，放下咖啡，起身，坐在了女兒身邊：“好了，不哭了。”

陸望舒賭氣別過臉去，根本不想搭理他。

陸崇禮拿過來雪白的手帕：“擦擦眼淚，不然把眼睛都哭紅了，那樣就不好看了。”

陸望舒鼓著腮幫子含著淚，憤憤地道：“我本來就不好看，我鼻子又不像你的鼻子！”

陸崇禮眸中便泛起笑來，哄著道：“望舒的鼻子最好看了，比我的好看，比你母親的也好看。”

陸望舒還是有些氣鼓鼓的，她起身，攥著拳，對著陸崇禮鄭重宣布：“我要和母親打電話，我要告狀！”

陸崇禮笑看著她：“嗯？你打算怎麽說？說你小小年紀談戀愛？說那個臭小子欺瞞你但是你決定原諒他一點不生他的氣？”

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，道：“還是說，你不打算去美國了，你想放棄一起跟隨他去英國？你們好雙宿雙飛？”

陸望舒聽著這話，一時噎住。

她含著淚，怔了半晌，終於憋出一句狠話：“我要告訴母親，昨天就剩下一個雞蛋，你都吃了，一點也沒給我剩下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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